

1988年4月银易配资,海南建省的号角响彻琼州大地,海口三角池畔一座崭新的白楼同步试营业。
省旅游局档案清晰标注其身份 —— 海南首家涉外三星级酒店“海口宾馆”,200间客房配齐当时顶尖洁具,400个餐位的餐厅引入粤式早茶与琼味小炒,一次性通过涉外服务验收,成为椰城对外开放的首个“窗口地标”。
开业次日,《海南日报》的报道克制却藏不住热度:“入住率已达九成,前台临时加铺仍供不应求”。
而在无数闯海少年的记忆里,比星级标准更温暖的是大堂茶座那杯三毛钱的鹧鸪茶,苦中回甘的滋味,恰似他们背井离乡闯海南的岁月,酸涩里裹着滚烫的希望。
三角池的水域见证着城市根基的变迁。这片明代护城河的泄洪塘,清末淤积成陆,民国时化作城郊菜地,曾与1.3公里外得胜沙路的琼海关(1937年建成 今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)遥遥相望却互无交集。
1985年宾馆破土动工,基坑中意外挖出一块刻有“琼海关”残字的青石板,省文物局考证后认定为历史变迁中随泥沙漂泊至此的遗物,虽不足以佐证两地关联,却为这座新建筑埋下了历史伏笔。
那时的三角池畔,除了刚落成的白楼,还有成群的自行车与简易棚屋,而海口宾馆的落地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激起了城市服务业发展的层层涟漪 —— 周边陆续开出小吃摊、杂货铺,茶座里总能听到南腔北调的交谈,闯海人在此交换招工信息,生意人在此洽谈合作,老茶座的藤椅上,每天都在上演着属于海口的创业序曲。
上世纪90年代银易配资,海口宾馆迎来流金岁月,也恰逢海南市场经济的热潮期。英国进口的弹簧木地板铺就的舞厅夜夜笙歌,零点乐队、唐朝乐队等摇滚团体曾在此驻场,《亚洲雄风》的旋律响起时,水晶吊灯随鼓点轻颤,霓虹灯光在三角池水面晕开斑斓涟漪。
省统计局当年的台账显示,宾馆年营业收入最高达6800万元,成为海口高端消费与商务接待的核心场所。冯仑、潘石屹等初代闯海企业家常在此下榻,万通公司留存的报销单上,12笔房费记录清晰可查,那些影响海南商界格局的合作协议,不少便在窗边的茶座草签。
那时的宾馆老茶座,既是高端商务会谈的隐秘据点,也是普通市民休闲的好去处,早茶时段的虾饺、烧卖香气弥漫,下午茶的咖啡与鹧鸪茶共处一桌,不同阶层的人群在此交汇,折射出海口开放包容的城市气质。
千禧年后,城市发展的重心向滨海大道转移,新酒店集群拔地而起,海口宾馆渐渐褪去光环。
2004年,因设施更新滞后、市场竞争加剧,宾馆被摘下四星标识。大堂缩减至二层,白色立面在风雨侵蚀下洇出深浅不一的雨痕,宛如一张被水泡过的旧船票。老茶座的藤椅渐渐蒙尘,曾经热闹的舞厅大门紧闭,欠税公告栏上的名字逐年更新,见证着传统服务业在城市转型中的阵痛。
这一时期的海口,正从依赖房地产的粗放发展转向产业升级,而海口宾馆的沉寂,恰似城市转型期的一个缩影 —— 旧的发展模式逐渐退场,新的增长点尚在孕育。
2018年海南自贸港建设启动,为这座城市注入新的发展动能,也为海口宾馆带来重生契机。
2019年,太禾集团签下20年长约,投入1.3亿元启动改造:200间客房被打通重组为44—120㎡的灵活办公单元,5G机房取代了昔日舞厅,共享工位接替了弹簧木地板,老茶座的区域被改造为开放式交流空间,保留了木质结构与复古吊灯,延续着城市的记忆肌理。
2021年,这里正式挂牌为创新创业基地,163家涵盖跨境电商、科技研发、文化创意等自贸港重点领域的初创公司拎包入驻。
如今的海口宾馆,白天是年轻人专注工作的战场,共享工位上敲击键盘的声响此起彼伏,会议室里回荡着创业团队的头脑风暴。夜晚,成片的屏幕灯亮起,与三角池的波光交相辉映,昔日的霓虹换成了更具生命力的创业光芒。
如今走进大堂,1988年的黑白照片仍悬在原处:穿红西装的少年手托椰汁,身后的椰子苗才及人肩。抬头望去,同一株椰子树已高过屋檐,翠绿羽叶扫过白墙时,恰好接住穿透云层的月光。
35年光阴流转,海口宾馆像一位沉默的见证者,用建筑的变迁串联起海口的城市成长轨迹:从建省初期的“闯海潮”到市场经济的繁荣期,从产业转型的阵痛到自贸港建设的热潮。它记录着城市产业的迭代 —— 从涉外服务、高端消费到创新创业、数字经济;也见证着人群的更替 —— 从初代闯海人到新时代创业者。
白楼依旧矗立,池水微波荡漾。海口宾馆不再是定义奢华的星级地标,却成为承载城市记忆、赋能未来发展的“时光载体”。它用35年的变迁告诉我们:一座城市的成长,从来不是孤立的建筑崛起,而是人与城市的相互成就,是传统与现代的无缝衔接。而这座三角池畔的白楼,终将继续见证海口的下一段征程,把更多时代故事,刻进自己的砖石与肌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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